铺满鲜花的台上,尽头处,站着一个穿着洁白西服身形颀长的男人。
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,在看到我的那一刻,消失殆尽。
他叫祁郁,谢知彦的好兄弟。
爸爸坐在轮椅上,坚持要送我走完这一段路。
宾客们很安静,没有任何人发现异样。
说来可笑,整个宾客名单里,没有任何一个谢家相关的亲戚出现。
谢知彦说,亲戚来往少,父母不在国内,没必要。
结婚我提的仓促,他答应的更仓促,甚至不愿意提前来见爸爸一眼。
这也是我喊祁郁来的原因,因为爸爸缠绵病榻,并没有见过我的未婚夫,我才能这样搪塞过去。
婚礼规模不大,流程简约,因为爸爸的身体撑不了出院太久。
祁郁在众目睽睽之下虔诚地说完一句“我愿意”,然后与我交换了戒指,宾客鼓掌,流程结束。
我们一起将爸爸送回了医院。
爸爸一路上都在悄悄地抹泪。
我那个时候,只以为他是舍不得我。
直到一路上沉默着开车的祁郁,忽然郑重开口。
“叔叔,请您放心,我会一辈子对她好。”
“我用我的生命起誓。”
爸爸握紧我的手,笑着点头。
后来,爸爸回到医院,人就不行了。
听着他弥留之际的破碎话语,我的心脏好像被利刃贯穿。
那时我才知道,谢知彦出了后台之后,碰到了爸爸。
他为了报复我的“冷血无情”,亲口跟爸爸说,他是新郎,他要逃婚了,而他的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再找到一个好归宿了。
原来爸爸悄悄抹了一路的眼泪,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。
谢知彦和爸爸见的第一眼,就给了爸爸一个重击。
还是,还是出问题了。
我说过要让爸爸走得没有遗憾的。
泪水砸落在爸爸紧握着我手的手背上,我身旁沉默着的祁郁忽然有了动作。
他单膝跪下了。
“爸,请您放心,我爱夕青,不是陪她跟您演戏,不是玩笑话 我会永远守护她。”
爸爸点头,笑得祥和。
“我看得出来……”
“只是,青青她受了别人的欺负,爸爸却再也不能保护她,替她出气了……”